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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写神黄鉴堂1288年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四、《叠山集》卷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某闻诸吴履斋,其父吴正肃公题门榜曰:「宽著胸襟行好事,大开庭户纳春风」。
履斋强为善,有大庇天下寒士心,固无愧家学。
正肃之门,如徐意一者,好贤乐善、慈惠恢廓之风犹有传也,恃此有祷。
鉴堂丹青不减顾恺之、阎立本,达官贵人多收之。
其人淳朴有古意,不善干谒,艺愈精而愈穷。
十三年来,中国之衣冠尽变,鉴堂鬻技不售,是亦宋人资章甫而适越也。
寒饿之不恤,时时袖先朝知名士诗卷示仆,蕲一辞湔濯尾鬣,或可增价于唐肆。
嗟乎!
东门种瓜,南山射虎,涂人皆得以躏跞,岂能为鉴堂先容哉?
士穷易为德,斗升水亦可活涸辙,惟仁贤念之。
西岩了慧禅师行状景定三年八月 南宋 · 释大观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六
师名了惠蓬州蓬池罗氏子。
垂髧与群儿戏,必抟泥沙为佛塔相。
一日,玉掌山安国寺僧祖灯至其舍,师向之合掌,拊其顶曰:「若欲从我乎」?
怙恃以师资缘合,遂令出家。
十九薙发,授以般舟念佛三昧,非其志也,辞,往成都讲席,习性宗经论。
俄叹曰:「义学岂究竟法哉?
染指足矣」。
去,谒坏庵照于昭觉,一见心许法器,趣其南询。
乃束包出三峡,由湖湘而至江浙,见浙翁琰于径山
高原泉孤硬径直,往依之,同枯寂甘如饴。
迁台之瑞岩,令师与俱。
问:「山河大地,是有是无」?
拟开口,即喝出,以偈呈,即曰:「没交涉」。
偶侍次,令书龙门三自省白杨示众语,阅之,笑曰:「写字与做言何尽得,争奈没交涉何」?
师愤悱莫伸,曰:「吾方便娄矣,汝自不顾,盖缘法不在此,其往见雪窦乎」?
时主雪窦席者佛鉴无准范也,师造席下,自陈来历,呵曰:「熟歇去」。
已而令充不釐务侍者,语之曰:「觑不透处,只在鼻尖头。
道不著时,不离唇皮上。
讨之则千里万里」。
师抗声曰:「将谓有多少」?
范迁育王,师因侍行,日用从容,始尽其要。
次见石田薰,与语奇之。
又见妙峰善吴门万寿,问:「近离何处」?
曰:「净慈」。
曰:「净慈有何言句示徒」?
曰:「好上堂」。
曰:「好在甚处」?
曰:「别日举似」。
和尚善笑曰:「个川僧,不同其他」。
时范已被旨径山,师往省,即留之,职以表率。
由知藏第二座。
吴门诸刹多为妄庸所据,会节斋赵观文时以文昌作牧,庸缁望风退避,虚席处一十有九,集诸山选本色,师出世于定慧一香,为佛鉴拈识所得也。
蕞陋废弛,补苴葺换为一新,始有衲子过门矣。
颇厌廛嚣,值有司就寺夹勘所,勇挝退不容挽,复登双径,却扫一室,翛然自怡。
东嘉使君刘大监以能仁招,居之三年。
寺自畴曩火后三十年,僧堂犹堕缺典,师倡衣盂,权舆是役,寓公挟助,诸檀乐施,未几有成。
禅习靖深,斋仪详整,禅林始具体
俄而勇退,中外固留,师曰:「始予以三年为期,众力成就,幸济登兹,兴动不可遏矣」。
灵隐石溪月书招,翩然绝江,延以第一座,不就。
径山大川济继席,又延之,亦不就。
江帅朱公属径山举堪东林者,以师应,朱礼致之,师曰:「庐山古禅渊薮,今虽寂寥,佳山水固无恙。
是行也,可偿夙愿。
居一年,天童虚席,朝命诸禅公举,以师名奏,特差补处。
五年间,训徒起废,靡不加意。
两阁后先金碧昂霄,又将广选佛场一新之。
回禄煽灾,半日而尽,非数也耶?
师逆境顺处,不以灾故而弛丛规,衲子不忍舍。
宗清、德渊、智辈占路分卫,助厥兴复。
首新旃檀林,而库司厨庑诸寮,亦次第就,水陆堂已抡材。
俄属疾,谒告于制使履斋吴公,公以蒋山别山智奏继其席,法中友于也。
师退扫中峰一榻者三年。
松壑赵大卿临访,曰:「瑞岩先公清敏王神游地,名德不以下乔,临莅之可乎」?
辞之力,其请益力。
居仅二年,疾荐作,师曰:「吾世缘尽矣」。
退养痾于太白清风坞幻塔庵,此诸徒裒资为师成于昔年者。
忽索衣钵簿,大书其后,缄付寺之执事者,趣辨后事。
诸徒进纸请偈,师笑曰:「此吾所不为者」。
乃书曰:「诸方以遗偈取笑于世,不可令我以此取笑于诸方」。
遂掷笔,顾谓左右曰:「今何时」?
对曰:「二鼓矣」。
放身若投寐然,视之已逝矣。
景定三年三月廿二日也,寿六十五,坐四十七
龛留庵中,举丧礼于寺五日,众奉全身閟于塔。
度弟子若干人,嗣法者相后先。
师资禀颖利,骨相清癯,壮龄支策,参访专确。
其于宗乘事殆夙习也,虽痛自韬晦,而声光烨然。
逮其缘稔应世,为缙绅之所敬爱,辈行之所推许。
东嘉能仁劝化僧堂之役,有偈云:「尊者从空掷钵来,神通用尽却成呆。
看来不维摩老,一默千门万户开」。
寓公节斋陈文昌一见赏音,亦以妙语助化云:「南瞻部洲一尊者,一云一雨遍天下。
今朝为众入城来,霢霂相随散春野。
有田无雨田不收,有僧无堂僧不留。
众僧既堂田既雨,盖覆东南三百州」。
由是施者响答而速成焉。
师于事功,乃当为而勉为,非图侈靡而强为也。
乃若其志,则专在乎弘道而为人。
佛鉴之门,人才杂还,若师可谓折薪负荷者耶。
观也早同聚首于诸老会中,及徇缘东浙,又分邻烛,当垂绝时,力疾隐几,染五遗缄,而观与焉,于我厚矣。
兹其徒智潮、智涣踵门泣曰:「吾师始末,惟公悉之。
幸为书其事,将求当世名公于师有契分者铭其塔,以诏后」。
大观以朋旧不得辞,乃直书。
景定三年八月一日,特差住持大慈名山教忠报国禅寺嗣祖比丘大观状。
按:《西岩了慧禅师语录》卷下,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十七套第二册。
吴潜左丞相枢密使开庆元年十月 宋 · 洪芹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五、《续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七
予方重宵衣之忧,汝不以昼锦为乐。
入趋延英之召,亟奉天章之咨。
惟事务之孔殷,顾弊源之滋甚。
邪不可以干正,而君子小人之界限未明;
戎不可以乱华,而内外夷之名分未肃。
士风抑郁而弗振,民力殚弱而莫纾。
在廷狃于意见之偏,在边玩于守备之弛。
当馈以叹,济川其谁?
遗大投艰,孰念敉宁之计;
任重致远,实维弘毅之贤(云云。)
于戏!
《诗》有《天保》、《采薇》,当厉修政攘夷狄之志;
道在《中庸》、《大学》,尚明治国平天下之经。
予欲祈永命,汝迪;
予欲康庶事,汝为。
惟至忱足以感动神明,惟大公足以信服中外。
繄我耆俊,毋烦训词。
按:《清夜录》,宛委山堂说郛本𢎥三八。
缴奏沈炎吴潜奏状 宋 · 洪芹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五、《宋史》卷四二五《洪芹传》
方国本多虞,星驰赴阙,理纷镇浮,陈力为多。
一旦视为弁髦,得无如《诗》所谓「将安将乐,女转弃予」乎?
庆元府额上牌致语口号(按:新扁额为知府丞相吴潜所书,时宝祐五年。) 宋 · 无名氏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庆元天子旧名藩,宝祐元戎新榜颜。
郁郁蛟缠三大字,停停虹贯四明山
百年老稚欢声沸,千古山河旺气还。
便挟岛仙天上去,再提此笔福人间宋梅应发《开庆四明续志》卷一)
文文山董宋臣 南宋 · 开庆太学生
 押纸韵
拨转天纲回地纪,中兴又自庚申始。
扫除阴类谁之功,有硬脊梁担得起。
鲰生曾作茶岭诗,已学希夷不愿仕。
逢人见说太平时,担书来领西湖水。
幽阴何物号阎罗,污我青天莫敢指。
国人咸惧妖复来,天子自知忠可使。
履斋泉下不伏款,帝谓董贤人切齿。
未闻蔡笔颂余公,但见欧书责高子。
扬扬颜面见士夫,不知世间有羞耻。
吁嗟今世负大名,禄重忠言类如是。
一身富贵尽有馀,何况明明今在迩。
中书虽有空头敕,其奈诸名都唯唯。
五更魁宿炳光精,吐出忠肝涕盈纸。
心怀寸铁飞上天,愿剔刚肠开帝视。
彷徨灶婢为主惊,慷慨书生为国喜。
吾皇英断似孝宗,觌有天诛终弃死。
当时赖有政府贤,弹泪妖狐与羸豕。
家奴猥琐何足云,中丞举动可惜尔。
庆历诸公闻此诗,勿谓予祸始于此(元《新刻古杭杂记诗集》卷一)
左近仁字说 宋末元初 · 俞德邻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四、《佩韦斋文集》卷一二
东平左氏子持咫牍诣余曰:「吾名近仁,里先辈毅夫字之,吾恶其俗也,先生其为我易之」。
余曰:「父之于子,名之可也。
同官之于僚,同姓之于昆弟,同门之于友朋,字之可也。
余于子,仅一再觌面,而敢字子乎?
字之且不敢,而敢名之乎?
且子之名之字,亦未尝俗也」。
辞愈坚,请愈力。
余又曰:「仁者,万善之元也;
而刚毅木讷,圣人固以为近仁者也,恶乎俗?
古人命名,义虽有五,然泰颠、闳夭,不以颠、夭而为嫌,石恶、陈逆,不以恶、逆而为讳;
展禽名,解狐名,其俗甚矣,而皆闻人也。
赵尧、李舜,名非不嘉,而人不以为美称。
苗晋卿名子率,同古帝王之名,而谗夫几得以覆其族。
名岂有俗不俗哉!
吾子取仁以为名,取毅以为字,吾见其美也,未见其俗也。
抑吾闻之,名成乎礼,字依乎名,有因其名之美而抑之者,有因其质之偏而矫之者。
吾子之名信美矣,然毅者,果敢有为之谓,毅虽近仁也,天地严凝之气盛于西北,北方之学者固不患其不毅也。
吾子气刚而貌严,瞻视察察,且年甚少,更历未甚深,余谓非果毅之难,深恐彊恕之不易,请以仲恕易其字,可乎?
孟子曰:『彊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天之生人,均有是性,亦均有是仁,其所以残忍忮刻靡所不至者,不恕之心害之也。
恕者,仁之端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语》之所谓恕也。
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记》之所谓恕也。
是恕也,即所以为仁也。
人能充夫恕人之心,则反薄而归厚
以己而体物,天地之塞,吾其体也,天地之帅,吾其性也。
民,吾同胞;
物,吾与也。
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然则以仲恕字子,固将矫子之偏而归之全者也。
《语》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乎』!
请因以为赠」。
东皋园 明 · 诸称
七言律诗 押萧韵 出处:槜李诗系卷十一
寒烟衰草一萧萧,歌舞曾经乐事饶。
古寺颓垣无系马,夕阳深径有归樵。
樽空落月吟魂杳,花老残春蝶梦销。
何事池蛙喧鼓吹,恼人鸣向可怜宵。
按:(附考园在桐乡青镇宋处士沈平筑有蓬莱堂迷仙径绿荷梅花关诸胜时宰执吴履斋贾秋壑尝来游之)
代重修大成殿 宋末元初 · 俞德邻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五、《佩韦斋文集》卷九
润有学自始逮今,兴废不知其几也。
宋太平兴国中,复建庙学;
南渡初,废为垒舍;
绍兴丙辰,燬于兵,而大成殿之焚撤者过半矣。
戊午守臣程侯迈经缉之。
壬戌守臣刘侯子羽增创之。
越九十馀载,嘉熙戊戌吴公潜以阃臣尹釐兹土,始议缮修,距今又三百三十有甲子矣。
风雨漂摇,鸱鼠巢穴,木腐瓦落,不足以揭虔妥灵。
至元己丑,某谬以迂疏,领兹学事。
至之日,齐遫奠谒,俯仰顾瞻。
退而思之,世之学孔氏者,必斥佛老为异端。
今郡国不过一孔庙耳,而梵宇琳宫,棋布天下,兵燹后,狭百堵之侧陋,搜瑰材以究奇,邃殿延阁,连云切汉,丹雘金碧,炤烂崔嵬,至与太紫俪美者不少也。
而吾夫子之庙,像设䵝昧,采饰陊剥,右平左墄,将就毁顿,吁,可嘅已!
吾夫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与天地同其覆载,与日月并其照临,王畿辟廱,昭祀显配,自天子而下,北面拜跽,荐盥之具,粲穆布列。
彼侯拜庙貌,或崇或卑,何足为吾夫子损益,然佛老之徒经营缔构,求所以尊事其师者不懈益勤若此,而吾徒乃坐视孔庙摧败毁圮,揆之私心,安乎否也?
至如斟酌岁计,铢积寸累,抑岂无什伯之赀以佐土木之费?
玩漏忽欹,藐然不加之意,是岂学孔氏而尊孔氏者哉!
某为此惧,儳焉不能终日,思撙浮费而一新之。
岁且荐饥,士腹弗果,徵工僦功,卒愆于素。
岁辛卯,仅获一稔,教养外,薄有馀赢。
适际圣天子特朌诏旨,申崇儒教,许以廪稍之入理庙庭,赡衿佩,有司勿问出内。
某祗帅诸生,隃望北阙拜舞,称万岁寿。
白廉使,乃告郡侯,乃请于提学司,议以克合,鸠匠虑材,俾正录直学分董其务。
凡盖瓦之破毁者完之,级砖之錎缺者甃之,栋梁桷榱之腐桡朽蠹者一切易之。
门窗阑槛,必整必饰,裛以藻绘,文以垩朱。
玄荫耽耽,渥彩炜炜。
比仲秋释奠,而神栖法庭,焕然非复旧观矣。
是役也,为工若干,糜钱若干,米若干。
顾某齳焉暮齿,弱于才,劣于力,何能以亢兹任。
钦惟沚莪乐育,泮藻沾被,翼翼孔庙,得以完旧而益新,归美报上,虽百《天保》之诗,不能模写万一。
某也幸逭旷瘝,行以善罢去,何敢忘,因述梗概,以告于同志者。
若夫记其颠末,使后之人嗣而葺之,固尝撰书贽币请于紫阳方侯矣。
文至,勒之坚珉未晚也。
侍读尚书方公墓志铭至元三十年三月 宋 · 文及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蛟峰外集》卷三
公讳逢辰,字君锡,其先河南人
远祖纮官吴中,避新室乱,因家于丹阳郡歙之东乡,今淳安县是也。
孙储汉和帝时贤良方正,对策第一,仕至太常洛阳、黟侯。
窦宪,弃官去,或见其皓鹤自随,呼为仙翁。
远孙曰上贵府君,唐僖、昭时隐德弗仕,教授乡里,其徒号曰静乐先生
越十一世生参谋公,力学笃行,记问该博,乡人尊敬之,号耐轩先生
子三人,公其长也。
公天禀卓绝,自幼刻苦务学,夜诵彻旦。
诸子百家之书无所不读,而会归于周、程、朱子之学。
其所为文家传人诵,士林素以魁彦期之。
淳祐九年己酉,乡举以梦魁名预首选,明年中省试第一等,理宗临轩策士,以公所答敷陈鲠亮,擢为进士第一,御笔改今名,昭异渥也。
公感激上恩,方在期集所,闻二豸冠忤宰相郑清之,相继去国,善类摇动。
适遇雷变,遂叩阍上书,其略曰:「伏睹御笔以雷发非时,避殿减膳,恤刑狱,而独无求言一条,天下怪之。
中外传闻以庙堂为监谤之阱。
所贵乎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君嗣未定,大臣不能赞之;
土木方新,大臣不能诤之;
货臣聚歛,大臣不能禁之;
敌国佯遁,大臣无以备之。
颠而不扶,危而不持,则具臣而已矣。
闻大臣屡疏丐閒,而未可其请,留之者愈坚,攻之者愈众,乃所以为大臣甚天下之议,非所以爱之也」。
疏奏,上优容之。
初补承事郎佥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厅公事。
公莅事勤恪,提刑潘公以臬事咨决,知其远到,深器之。
吴中有和靖书堂,郡请公领学事,初讲太极,将《图说》分作五节,发明濂洛蕴奥。
宝祐元年甲寅,以秘书省正字召入。
海州丧师,淮阃以捷闻,物论沸腾,公叩阍上书,有曰:「伏睹御笔以海州之捷降诏奖谕,道路疑之,得以谤陛下以曲行赏矣。
海州之败,三尺童子皆能言之,而帅臣抗章来辩,徒以一去恐朝廷,直欲以败为胜,道路传播,莫不羞之。
今曲徇其请,又诏奖谕,岂陛下不知而受其欺耶?
彼国忠之欺其君,为固宠也,天下国家之安危彼不恤也。
今富贵操柄,陛下自有而自欺,欲何为耶?
为陛下谋者,何不降诏以督励之,曰『朝廷好官爵,汝为之;
天下大富贵,汝享之。
四郊多垒,汝欲以敌遗君父,将安之乎』?
此诏一下,彼敢于言去,臣不信也。
阳城有言,脱以延龄为相,臣必取白麻坏之。
学士院果降此诏,则祖宗三百年涵养,缙绅中岂无阳城乎?
臣甚为天下国家羞,辄痛哭流涕之。
臣愿陛下急收回御笔,犹可解万世之议,掩外国之笑。
借曰万世之议未暇恤,则四邻笑我,何以立国乎」?
公此疏为制阃贾似道发也。
二年乙卯春,除校书郎
时上总揽权纲,威福有窃弄者,储君尚幼,公怀隐忧,上疏有曰:「当大本犹豫之,岂无旁睨蜉蝤之撼。
甫、节之燄燄,难度其心;
平、勃之屹屹,当其后」。
又曰:「天下有贫州郡而无贫太守,有贫国家而无贫邸第,南司贫而北司之应奉不贫,百姓贫而缁黄之窟宅不贫,如此类者不可枚举。
至于挟小才以济大贪者,于陛下之近亲有依凭焉,于陛下之宫中有承受焉,于陛下之左右有游誉焉。
专以伺陛下之好恶喜怒以媒其身,陛下得之于左右之游扬者,曰某人能也,某人廉也,然后出自圣断而用之,或畀以麾,或授以节,曰:『吾自除吏也』。
而不知西园之谐价固有从旁而窃威福者矣」。
又曰:「京师国家之根本,王畿四方之命脉,此天下所恃以为国者。
京有尹,畿有漕,所以使培护根本、爱养命脉也,岂愿其拨本根、戕命脉以便吾之私哉!
迩年之为是官者,失其设官之本意,不过为阍竖辈一大承受耳。
无名宣头,真伪莫诘;
非时取索,隐匿莫稽。
亲密之地,惟恐浸润之易行;
严邃如天,谁敢执拗以取祸?
仇士良之教其徒曰:『天子不可令閒暇,暇必观书,见儒生,又纳谏,智深虑远,吾属恩且薄而权轻矣。
莫若以财货声色蠹其心,使无暇更及他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
今此曹遑遑汲汲为陛下经度,前之藻棁未休,后之丹雘又起,陛下方以其小心办事动适吾志,而不知此正仇士良之策也。
帅漕两司,疲于应奉之不给,帑库赤立,廪如垂罄,职此之由。
万一畿甸之内有一旦警急,不知陛下何所趋办,何所倚仗乎?
是可不急救两司之贫乎?
如将救之,愿断自今日,止营缮,省宣索,刬刷两司不急应办之空名悉停罢之,左右并缘需索之有例者悉阁之。
扫除蠹冗,先自此始,然后可以责两司之培护根本,爱养命脉,以为缓急之备也」。
三年丙辰夏,上疏有曰:「善处急者不以急而震天下,亦不以暇而愚天下。
夫天下之势固不可以激,尤不可以媮。
势急矣,吾又示之以急,则失之激,故不容不暇以压之。
此所谓暇,岂真暇哉?
当为皇皇之急,不当为悠悠之媮,然后可以暴白于天下,曰:『吾所以示不迫之暇者,非愚天下也,不敢震天下也』。
古之谋人国于江左有为之者矣。
莫窘于淮淝,而谈笑于奕棋;
莫迫于新亭,而从容于就席。
此之谓不以急而震天下。
外示谈笑,内必有以神其指授之略,而收轰雷破柱之功;
阳示从容,阴必有以伐其壁后之谋,而折其飘风怪雨之势。
此之谓不以暇而愚天下。
夫安则曰安,危则曰危,迫则曰迫,纾则曰纾,何为翕张阖辟哉?
世变日激,天下之事不可以直遂,故处急则必以暇,处暇则必以急。
不然,吾能为晋人之急,则天下之忧端未艾也」。
又曰:「天下者使吾有以自谋可也,不可以邻国之存亡为安危;
使吾有以自备可也,不可以敌国之缓急为喜惧。
以邻之存亡为安危则病于依,以敌之缓急为喜惧则病于制。
善为谋者不依于人,善为备者不制于人。
茍不以我之未及谋、未及备者为第一义,而遽以彼之存者为安,缓者为喜,万一邻敌阳示安枕以绐我,而假敌以道,脐可噬乎?
胡不赫然一怒,移其揣摩他人者而自谋自备乎?
进退伸缩无不由我,固不必以邻国之存亡觇敌国之缓急也」。
时阉宦导上以土木湖山,工役大兴,公疏又云:「今与敌对境,我无一日谋敌,而敌无一日不谋我。
彼之所筑者金城铁壁,我之所筑者土妖血山;
彼之所筑者夺我之地为之,我之所筑者夺民之地为之」。
又极言:「备边之事,以必争之规模而夺浮光,然后可以全两淮而保长江
以必死之规模而守樊襄,然后可以拒光化而全江陵
大淮之犹可守可耕者,以犹有一线河也,今乃涉河而筑浮光。
光乃吾户内,若其屯于斯,耕于斯,生聚教训于斯,则日夜出骑以挠我,淮东西俱不可耕矣,虽坚城闭壁,而坐为禁制,不得动矣。
为吾之计,当勉谕淮阃,尽力以争浮光,毋使彼得以久其耕而牢其巢,则两淮犹可安枕也。
万一樊襄不牢,彼反夺而巢之,则江陵孤注尚足恃哉!
为吾之计,当择荆之猛将,责之以必死之规模,守樊襄则北可拒光化,而南可以全江陵,一则思所以夺其地,二则思所以争其民,则对垒之胜负决,当在此而不在彼矣」。
公此疏真救国之活剂也,奈何不见听用,以至于亡,人邪!
天邪!
时内竖纵横,日以滋炽,御史洪天锡劾之不行而去,公即移书宰相,勉其行申屠嘉之事,又抗疏援膏上肓下二竖为喻曰:「台臣劾二竖,欲为国家早去厉鬼,非有膏上肓下之难也,而陛下不行其言,岂陛下自爱其国,反不如爱二竖之甚乎?
汉唐之季,建置天子在阉竖掌握,罪大恶极,朝廷不能诛之,天下必有起而诛之者。
汉之宦官陈蕃、窦武争之不胜,并州之将操戈而殪之;
唐之宦官宋申锡攻之不胜,河中之帅移兵以屠之」。
又曰:「小人之在君侧,其操心何所不至,其所以不敢动于内者,盖有所惮于外。
若外不足惮,则此曹无忌惮之心生。
无忌惮之心生,则无君之恶动矣」。
言极激烈,上不悦,公遂称疾求去。
是时丁大全台长用事,欲钩致诸贤,公见几而作,谒告径行。
丞相董公槐劝公不必远引,公曰:「丞相且自照管」。
越数月,董果罢斥。
四年丁巳,除著作佐郎,台论以公不合擅出关,寝新命。
讷斋程公元凤拜相,首以公荐,上曰,姑与外庸。
未几除知宁国府台臣以交游学舍论罢。
公自乙卯弃官归,杜门却扫,潜心于《易》,召之不赴。
开庆元年己未大全罢逐,相位无肯当者,内地汹汹,上以海阃彊起履斋吴公潜,踰月入相,收召善类。
著作郎召,明年权尚左郎官
是时丁党虽黜,六贼尚存,国博徐庚金等相继上书乞诛六贼以谢天下。
时上外迫边警,内蔽六贼,宣谕吴相不当汲引庚金等,议论纷纭。
吴相榻前抗疏,其略有曰:「强敌入我堂奥,奸党犹在衽席,外庭纷纷,盖为社稷。
陛下若以正人不当收召,则是君子不足恃,六经不足信,而孔孟之道可废。
万一宗社倾摇,恐天下后世书之曰:亡国自臣作相始」。
上为之歛容,隙由此开。
先是,鄂渚危急,似道提师江陵,密奏欲请下流兵权,上以问宰相奏鄂以上既属似道,鄂以下宜属赵
上不从,径以下流兵权并听似道节制。
时上与贾密往复,外廷不得预闻,以宰相不知边报为罪,夜半片纸,忽从中出,吴潜除职与郡,中外惴惴,谓必有后命。
公上疏,略曰:「臣闻圣人之好恶是非与天下为公,不宜与天下立异。
好恶是非者心也,圣人之心本与人,岂有与天下异者。
然一人虽至眇,而九重至尊也,万钧至重也,天下虽至众,实则至微也,至贱也。
以至微至贱之好恶是非,而反有时与圣人异焉,以常情观之,万钧之重,九重之尊,岂不能与之立异,而自为好恶是非以与天下角一胜哉。
而圣人则曰,不敢咈百民以从己之欲。
明目达聪,询谋咨岳,进善有旌,敢谏有鼓,诽谤有木,衢室有问,总章有访,谋之卿士、庶民,谋之邦君,御事盘庚之恳恻,多方多士之委曲,凡一政一事之取舍,断断焉不敢自决,必需民之肯而后为之。
圣人岂畏天下而徇之者?
盖天下之所同好而我独恶之,天下之所非而我独是之,则为人上者其好恶亦难知矣。
大抵上易知则下亲,上难知则下畏。
下亲上则上安,下畏上则上孤。
故主道莫恶乎难知,莫危乎使天下之畏己」。
又曰:「窘急而求之,一缓而遣之,号呼而进之,一唯而退之,旁观沮缩,何以作人任事之气」?
上问为谁,公捧疏敷奏,言辞恳恻。
又奏:「臣疏不敢直指,惟陛下曲回天怒,以安中外」。
上首肯至再。
下殿纳副,缙绅六馆莫不传送,而榻前欸密之言,外廷无闻知者。
呜呼,曲江公不留而天宝之乱起,司马公不存而元祐之治衰,正人君子之出处,国家社稷之存亡系焉。
公此疏盖有见于此矣。
未几,似道入相,台臣希旨论公,罢职。
徐国博以书来招公开讲于婺之书堂,生徒从游者数百人。
景定辛酉除知婺州林光世希权臣意,以外台劾寝新命,公遂即家创塾以私淑其徒,屡年而后成。
寻除知嘉兴府,以论罢改知瑞州
及考,又以论罢,去之日,一郡如失慈母。
咸淳元年乙丑度宗登极,以司封郎官召,辞不允。
上在东宫,久闻公名,一见甚喜,将大用之,除兼国史院编脩官、实录院检讨官、兼直舍人院,上疏乞举行天圣绍兴之诏,命朝臣为知县,重其事权,当如胡安国之言,专以均田税、正版籍、均力役、劝农、崇孝悌、训士卒、除盗贼、为考课之法。
旨从所奏,后沮不行。
寻除秘书少监,再除起居舍人
三年丁卯信州军乱,以措置军粮失宜,录事参军遭其凌辱,乱卒白昼持军器,一城汹惧。
上除秘阁脩撰、江东提刑
公闻命就道,及境,或者来言城中近事,劝公勿入城,偃旌寂鼓而过,公付之一笑。
到城下,即日单骑入州决狱,一城肃然。
于是密戒能事者馆于信州,尽得乱卒姓名,密调诸寨锐卒,擒其渠魁,及其馀党,悉置之法,而叛卒平。
上褒嘉之词曰:「仁宗朝有若韩琦进士第二人,平日循循,逮帅真定,悍骄挺乱,独凝然不动,举士卒而歼焉。
谓儒者不知兵,可乎?
尔以伦魁司臬,会上饶有脱巾之变,乃能密伺奸谋,卒草薙而禽狝之,可谓儒效章章矣」。
公断狱如神,两造在庭,戒吏勿挟持,虽田夫樵竖必引至案前曲尽其情,每事如此,行之不倦,故一路无冤民,盗贼屏迹。
公治事少暇,必至鄱江书堂与多士讲书,延见朋友问政,问政堂乃公所建也。
公以教化为急务,曰教化行则狱讼简矣。
拨田养士,招集生徒,教人以进学下手处从躬行上起,从人伦日用上起,悉以朱子之学推广之。
明年,除江西转运副使,有献策于堂者,请以铜钱一当十行之天下,似道委公自江西行之。
公抗言其不便,议遂寝。
市籴翔涌,公发米平粜,赈济饥民。
江西民苦和籴之害,申朝省蠲免。
郡有女妖以左道惑众,邻境数州之民十百成群踵门徼福者不绝,积有年矣,公杖而流之,由是遂息。
治事之暇,必至东湖、宗濂二书院及府庠,与士友讲论明辩而笃行之。
漕廨后有莲池数亩,公筑屋其上,扁曰「君子堂」,取濂溪爱莲之意。
公所至以讲学为急务,士师其道,吏畏其威,民怀其德。
五年己巳,郊礼成,列爵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除权兵部侍郎、同脩国史、实录院脩撰、兼侍读
上日御经筵,虚心问道,公每事启沃,所以格君心者多矣。
上眷隆渥,问公读书聚徒之所,奎画昭回,赐名石峡书院赞书曰:「近进士一科,文章盛而古意衰。
卿以儒硕创家塾,以程朱之学淑其徒,朕甚嘉之」。
七年辛未,典贡举竣事,除吏部侍郎
丁母令人忧去国,哀毁至。
服阕,除左侍郎,辞不就。
贾相国十六年,而公屏居十馀年。
德祐初元,除公荆湖四川宣抚司参谋官,以父命辞,遂颛侍汤剂,绝意仕途。
寻除权户部尚书,改礼部尚书,皆不拜。
是年夏丁父忧,公力疾负土营葬,惟恐不及。
未几乡寇不靖,焚荡官舍民居,公居室虽毁,而书塾岿然,劫火之外,避地来归。
命子梁等洒扫文庙,脩葺书院,廊宇斋序,日与生徒讲明脩己治人之道,若将终身焉。
公嗣往圣、开来哲为己任。
考之年谱,公生于嘉定辛巳九月二十九日午时,卒于至元辛卯正月初三日申时
遗言以深衣殓,不尚异教。
晚年隐居之日多,著《孝经解》、《易外传》、《尚书传》、《中庸》、《大学》注释凡若干卷,刊于家塾。
公平生得力以格物为穷理之本,以笃行为脩己之要。
故其教人也,读书有法,劝戒有条,凡登公之门者皆有用之学。
时士风不振,所至颓靡,惟公之乡党衣冠如故,皆公之力也。
公性和而介,胸中无物,磊落如青天白日,天地元气聚于公之身,浑沦醇厚,不见涯涘。
其接物也,不事察察而自不可欺。
人物魁岸,声如洪钟。
至老观书,夜分不寐,视世之富贵利达、纷华盛丽蔑如也。
待诸父昆弟子侄悉皆如一,待亲戚邻党皆尽其情,一以至诚及物,所以人皆心悦而诚服也。
曾祖汝翼,赠宣教郎
妣任氏。
祖谦,赠朝散郎
妣童氏。
父镕,累封奉直大夫两淮制置大使司参谋官
妣邵氏,封太令人。
公娶邵氏,太令之侄女也,累赠令人,理家处己、待族御下皆有法,公遂得以专意于学。
男子三人,长梁,前太学率履斋生;
次栋、次杰,习儒业。
女子三人:长德纯,适前脩职郎、无为军无为县主簿徐敏中;
次德恭,适前武学贵谋斋内舍生项雄飞;
德温
孙男二人;
合孙、德孙。
谨卜以至元癸巳三月二十九日乙酉安厝于淳安县南之安溪
于虖!
司马文正公曰:「吾与范景仁兄弟也,特姓不同耳」。
抚今怀昔,岂忍使伐木之音寥寥亡闻,乃按事状而系以铭。
铭曰:
猗欤先朝,以儒立国。
道理最大,继天立极。
于穆理皇,道久化成。
观乎人文,理学大明。
上章掩茂,如日正中。
九宾胪唱,魁首擢公。
廷策万言,具在国史。
屹立朝端,凛凛奏疏。
排奸指佞,责难谓恭。
尧仁如天,黯直亦容。
麾节所临,仁声义气。
经济之才,公辅之器。
天步孔艰,归欤石峡。
著书满家,经传史册。
驰旌之招,循墙以避。
臣心惟一,帝临无二。
我之于公,志合道同。
熙明启沃,相勉报忠。
公之云亡,孰不流涕?
千里而遥,编示状志。
不泯其实,而系以铭。
刻之金石,炳若丹青。
毅夫总领淮西 宋末元初 · 吴泳
莫沽金陵酒,莫折金城柳。
但观二十四桥月,夜夜凄凉照淮口
孤墉不下兵转饥,河水浅狭红贼窥。
就今秋高不饮马,安得会有休兵时。
赤云烧空秋岸阔,雨少潮低运沟涸。
莫从局外鉴全胜,紧向棋心寻活著。
昨夜归来闻好语,大儿踏歌小儿舞。
喜言边敌归故巢,且省沿边转般苦。
边民之苦自古然,其媪荷锄翁戍边。
老翁无力助王国,但愿主圣群公贤。
上卿奉使亦奇事,肯为边氓劳抚字。
酒酣拂剑歌皇华,柂楼红湿汀蓼花
满江红 其二 吴毅夫送行 宋末元初 · 吴泳
 押词韵第三部
倦客无家,且随寓、瞻乌爰止
浪占得,清溪一曲,水鲜山美。
菡萏香浮书几上,芙蓉月落吟窗里。
纵结庐、虽不是吾庐,聊复尔。

人似玉,神如水。
歌古调,传新意。
问老庞何日,携家来此。
后著岂无棋对待,前锋自有诗当底。
新秋、京口酒船来,仍命寄。
清平乐 寿吴毅夫 宋末元初 · 吴泳
梅霖未歇。
直透菖华节。
荔子才丹栀子白。
抬贴诞弥嘉月。

峨冠蝉尾翛翛。
整衣鹤骨彯彯。
闻道䌽云深处,新添弄玉吹箫
黄冈寺吴履斋名潜丞相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五言律诗 押东韵
长江几千里,万折必归东。
南浦惊新雁,庐山隔晚风。
人行荒树外,秋在断中。
何日洗兵马,车书四海同。
至正庚子重阳后五日再饮谢履斋光漾亭履斋出老姬楚香者侍酒之馀与紫筼生赋诗 元末明初 · 杨维桢
七言律诗 押阳韵
满城风雨重阳,雨后花开重举觞。
仙客新来殷七七,佳人老出楚香香。
干时懒上平蛮策,度世惟求辟谷方。
光漾亭中诗易老,不须春梦到南堂。
小香(明日履斋买姬年又大小予名为小香传秋千春梦婆者白) 元末明初 · 杨维桢
七言绝句 押阳韵
一场春梦不须忙,剩买春风又几场。
一丈花开红玉蝶,小香何日比花长。
吴直阁履斋之子)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五、《文山全集》卷五
某少之时,闻东南二石笋玉立九霄,陵阳苍苍,实为绿野,午桥佳处,鸾鹤神清,缥缈何许。
老成远矣,尚有典刑。
仰惟某官扬休山立之韵,日光玉洁之襟。
文献堂堂,代有英妙,未既见只,神爽一方。
某卧青原山中,驱驰良倦,上恩俾郡,越在鸣珂,循走彷徨,连符趣赴。
不量此来,未知所以淑后。
乔木婆娑,五云绚画,尚祈诲,俾就玉成。
某远奉瑶音,缄贶骈锦,先施倒置,曾是为容。
既什袭巾衍,辄钟鼎以归太乙之府。
望履非遥,临风毣毣。
缴奏藁上中书札子(时吴履斋当国)1259年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八、《文山全集》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惟军国万微,日至黄阁,不敢为竿椟,区区惧渎威峻,惟钧宥是祈。
某顷罹人子之厄,曾拜仁人亲亲之恩,感激荣光,永矢无斁。
不自意今伏遇先生衮绣来归,为国柱石,遂得密迩陶钧,以庶几一日履屐之役,幸甚莫大。
先生当国以来,上迎圣主悔悟之机,下慰苍生苏息之望,所谓垂绅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先生有焉。
乃一日伏读明诏,许中外臣庶得实封言事,皇心光明,言路轩豁,恭惟启沃至深也。
某私念今事变至此,冲决横溃,使宗社有不测之忧者,谁实为之?
病根在内,胶结不去,终不可以为国,是以积忱具书,先陈其愚虑之一,而痛哭流涕终之。
人非不知爱身,何苦如此冒死?
今日之事急矣,惧其至于一旦,则亦不免于死也。
惟是言輶如毛,惧不足以感悟天听,尚赖先生通国之心,出回天之力,以措世道于清夷光晏之域,某九殒无悔。
谨缴奏藁具申,伏惟钧慈俯赐鉴察。
吴丞相革启1259年9月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九、《文山全集》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再登铉路,首冠钧庭。
进士为名臣,两朝倚重;
以儒宗为宰相,四海具瞻。
天启圣衷,国有生气。
某官洪深而肃括,光大而直方
乔岳泰山,微细悉归于涵育;
青天白日,奴隶皆知其清明。
顷天子以为股肱,举海内望其风采。
霖雨未浃而收歛神功,泰阶未平而韬閟光耀。
共惜温公之归洛,犹期潞国之还朝。
偃逸藩维,久郁衮绣归公之望;
均调鼎味,复端盐梅用汝之司。
公卿大夫,交笏相庆;
儿童走卒,举手欢呼。
顾中外不谋同辞,在今古未始多见。
斯人之望既切,贤者之责方新。
维今言路之不通,最为天下之大弊。
缙绅以开口为讳事,城阙以游谈为危机。
如人一家,情睽离而众侮起;
如人四体,气壅底而百病生。
多故之由,一类诸此。
枰更子改,柁转舟移。
惟从众谋,可以合天心;
惟广忠益,可以布公道。
尽解群疑众难之会,克有荣名成功之休。
其惟我公,望在今日。
某瞻依有素,慕恋惟深
适造阙以戒严,闻扬庭而增抃。
以书上光范,先伸贺厦之私;
于人见欧阳,行展抠衣之敬。
其为恳切,罔既敷宣。
及第谢吴丞相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九、《文山全集》卷七、《宋历科状元录》卷八
涣号扬庭,方庆昭文之命;
蒙恩诣阙,适修进士之恭。
喜当风云际会之秋,得囿天日照临之下。
辄陈短浅,爰叩高明。
伏念某才不逾人,学未闻道。
虽家庭唯诺之教,动欲行其本心
然山林朴野之资,知无补于当世。
顷得备地官之贡,遂及登天子之庭。
一第策名,既有惭于负乘;
三年读礼,几无意于驱驰。
宸命光华,自天而下;
圣恩广大,如海斯涵。
遂令参京兆之谋,仍许奉团司之表。
靖循侥冒,端出庇存。
载册戒行,将下天威之拜;
弹冠称庆,遽传公衮之归。
重惟柳氏之碑,曾辱燕公之笔。
读圣主偏亲之语,佩教方新;
先生长者之风,铭恩莫报。
矧复更新于弦辙,自今密迩于钧陶。
喜如其辞,有莫能赞。
兹盖恭遇某官两朝旧德,一代伟人。
金鼎调元,曾接沂公之辙;
玉龙擎重,再持忠宪之钧。
属逢当轴之初,与有得舆之庆。
某敢不勉摅素学,图报明时。
仰台宿之丽天,既近辉光之照;
占赤云而赴幕,尚依覆焘之仁。